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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占武:学三楼里的青葱岁月(之二)
作者:管理员 发表日期:2020-05-13 访问次数:2357

激情迸发的时代


   当时,学校里流传一种说法:地理系土里土气,中文系文里文气,政教系官里官气,外语系洋里洋气,体育系流里流气。但我们这届地理系可彻底颠覆了“土里土气”的刻板印象。

   相比“被历史改变命运”的70年代,80年代是一个压抑、沉闷、枯燥气息散去,思想与激情迸发的时代。浪漫主义悄然化入年轻人的平凡生活,“交际舞会”成为大学生活里最流行、也最受欢迎的社交活动。

   地理系学风严谨,再加上“土里土气”的名号,系里当时并不支持我们办舞会。但大家并没有就此消停。“十年磨一剑,今朝试锋芒”。我们宿舍作为“活动中心”长期以来积累的“人脉”在这时有了用武之地。没有场地,我们就借政教系的场地。中文系女生知性文艺,外语系女生新潮前卫,这都是男生心目中的女神。这两个系的“常客”就负责邀请系里的女生到场,我们的舞会因此蓬荜生辉、熙来攘往。当然,我们的宝物“望远镜”也常常成为利诱男生邀请女神的重要筹码。

   除了在组织上有一套,要想掌控主场,还得有战术。交际舞会通常一举办就是一通宵。政教系出门一拐便是学三楼。当时,我们常常跳到一半先回宿舍休息,等到下半夜其他同学累到四仰八叉坐在地上时,我们却精神焕发再次返场,顺利成为舞会下半场的焦点。

   别看我们邀请起女生来安排的头头是道,但真到了台面上就“怂”了。所以,那时的交际舞会男生跟男生跳,女生跟女生跳的情形并不罕见。曙辉师兄回忆起来,他们那届政教系的学生大多来自农村,性格保守内向。一到舞会男生们一个个恨不得把头勾到裤裆里,倒是个别女生胆子大,主动邀请男生。这样的好事师兄也碰着了,但师兄说,他当时吓得夺门而出,逃得比兔子都快,以至于毕业20年聚会时,当年主动邀请他的女同学还不愿搭理他。师兄现在回忆起来说很惭愧,但必定也无比怀念当初的青涩吧!

   除了交际舞,在那个激情迸发的年代,压抑已久的文艺界百花齐放,越来越多的文艺作品涌现出来。尤记得,学生餐厅经常在饭点儿播放迟志强的《铁窗泪》,这对我们来说可是新鲜事。后来,崔健、齐秦、罗大佑让民谣和摇滚在大学校园里火热起来,经常有留着长发的男生在走廊里嘶吼齐秦的《狼》,那声音,在这栋“L形”建筑的回声效果下,愈显浑厚。 


感念师恩


   学三楼的缺点是离澡堂远,洗澡不方便。尤其冬天,洗完澡好不容易暖热的身子,这么一趟走回去,又冻得直哆嗦。所以,我们经常一两个星期撑过去,实在邋遢得不行了,几个人才约着一起去次澡堂。

   有次在澡堂,我们一边洗,一边正聊得起劲,猛得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,我心里咯噔一下:那不是李校长吗?学生都赶到周末洗澡,一排排淋浴头哗啦啦开着,整个澡堂云里雾里,一时间我也不敢确定。犹豫了一阵子,还是耐不住好奇,一点一点挪到那个身影旁一米远的位置,小心翼翼把头探了过去:

“请问,您是李校长吗?”
“嗯?是,我是!你们也来洗澡呀?”

   这个声音熟悉又亲切,天呐!竟然真的是李校长。我心里暗自嘀咕,原来校长也来澡堂洗澡啊!随后,李校长一边洗澡,一边询问我们的学习生活状况,并教育我们好好努力,有什么困难及时向学校反馈。现在回忆起来依旧觉得温暖。

   多年后,一次去省里办事,遇到85级政教系曙辉师兄,他回忆起另一件关于李校长的事情。那时课余娱乐活动少,最令人期待的就是大礼堂放映的电影了。有次,师兄和另一位同学没买到票,又特别想看,就一直在大礼堂门口徘徊,想看看有没有人卖票。结果等到电影开场也没等到,正打算败兴而归时,遇到了李校长带着小孙子过来看电影。李校长一看两人垂头丧气的模样便明白怎么回事儿了,二话不说把自己的票给了师兄。师兄进去后回头一看,李校长的小孙子正躺在地上打滚哭闹呢。这件事情师兄一直记到今日,时隔多年,仍对李校长心怀感激。

   2019年教师节前夕,我专程去看望95岁高龄的李校长。他身体硬朗,每天坚持走路半小时。小院子里,是我年初从嵩县带来并栽种的碧桃、女贞、牡丹,都已生根发芽。这次前去,专门请了做绿化的朋友,帮忙把李校长的小院重新布置一下,使它四季常青、绿色满园、生机盎然。



作者(右一)和张震师兄(左一)罗丽丽师姐(左三)看望李校长(左二)


   学三楼二楼拐角处,也就是我们宿舍的正对面,是程秀波老师和他爱人的宿舍。由于位置原因,这个房间狭小且没有窗户,用程老师的话说是“晚上一团漆黑、白天漆黑一团”。夏天的时候,男生经常穿着背心、大裤衩在走廊里晃悠,程老师的爱人因此很少出门,我们也很少见小黑屋的门开过。要是哪次门开了,那绝对是因为老师实在忍受不了我们宿舍的吵闹,出来提醒我们小点声。这么一来二去,我们和程老师也熟络起来,知道他是宣传部的,分管校报和广播站,我们常常利用“邻里邻居的私交”,把年级活动的宣传稿从门缝里塞进去,不出意外第二天就可以在学校广播里听到了,有时校报也会刊登。后来程老师在散文集《静都偶记》里,有一章专门写“将别黑屋”,道出了乔迁新居的喜悦以及将别黑屋的不舍。

   李小建老师居住的教师公寓也临近学三楼。大四寒假,我留在学校准备考研,李老师趁便让我帮他看家。我因此不用来回往自习室跑,也不会因为人来人往分散注意力。说是帮老师,其实方便了自己。学校一放假,里里外外能吃饭的地方便不多了,好在师母离校前给我摊了几十张煎饼。我每天就着热水吃煎饼,倒也过得自在,学得高效。李老师的小儿子李力特喜欢粘着我,我经常带他偷偷买一些老师平时不许他吃的零食,这小子也聪明,回去后就把小零食藏在门口的纸箱里。可惜“一山更比一山高”,他这点小把戏常被李老师识破。

   我们也会主动去老师家拜访,但绝对是“无事不登三宝殿”。一到期末考试前夕,同学们就会兑钱买个西瓜或是买盒红梅烟,派几个人去老师家“套重点”。当然,“送烟”是颇有讲究的。首先,要在老师家当面拆开最外层的包装膜,拆包装的同学须得站在最显眼的位置,最好是再把撕下来的塑料包装捏得噼啪响,好引起老师的注意。拆开后,给老师点上一支,再把剩下的放在老师正跟前。这些“套路”都是从学三楼里住着的高年级同学那学到的。目的是为了告诉老师,这烟是专门为他买的,我们可是不抽烟的“好学生”。现在想来,这些小心思,老师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。


   有些老师也会用“年轻人”的方式教育我们,比如冯天才老师。有次为了管教我们,问敢不敢跟他拼酒。拼不过,以后就得老老实实学习。我和宏伟、洪彦几个人一商量,盘算着运用车轮战术,不信几个人喝不过老师一个人,于是便抱着必胜的决心前去应战,谁知最后以惨败收场,老师一个人把我们统统撂倒,我们喝得烂醉如泥,几个人互相搀扶着,东倒西歪“逃”回宿舍,一睡就是一整天。愿赌服输,从此我们便不敢违背冯老师的管教。

   当时河大的王才安书记、李润田校长、王发曾副校长都是地理系老师,他们工作繁忙,但仍亲自授课,对待学生循循善诱、平易近人。地理系老师们都治学严谨,心系学生,师生情真诚炽热。我所忆这二三事,不过是那个年代师生情谊的一点缩影。总归,老师对我们这代人影响深远,时至今日我们仍时常探望老师,希望能继续亲近老师,感念谆谆师恩。




和王才安(一排居中)书记等地理系师生合影


        毕业多年,河大学三楼的学子遍布世界各地。今年年初,我到哥伦比亚大学访学。曾住学三楼的河大美国校友会原会长,86级地理系胡世雄师兄及贾新峰师兄热情接待了我。偶然间得知河大地理系原系主任冯景兰教授,1921年考入哥伦比亚大学攻读硕士学位。我与几位校友还专门到哥大地理系游历一番,感受老系主任学习、生活过的地方。

        现就职花旗集团的尚楠学姐也驱车五百多公里前来相聚,杯酒下肚,便聊起我往学三楼送信的往事。在学三楼结识的88级生物系袁泽春同学,邀我到加拿大游玩,由于时间有限,遗憾未能应邀,通过微信“云聊天”,泽春提起当年我为了教他跳舞,不得不走女舞步的事情。回忆起与学三楼相关的点点滴滴,我们依旧滔滔不绝,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那个赤诚的年少时代。


     大四快结束时,工作已经确定,互相请吃道别已成风气。5月的一天晚上,同学们又相邀一起去南门外喝酒。由于天天喝酒,没多久,几个人便喝倒了。回来时摇摇晃晃,倒头便睡。睡到一两点醒来才突然发现某同学没回来。大家吓一跳,怕他出事,赶紧跑出去找。沿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。快到学三楼门口时,突然听到一阵酣声。借着门口微弱的灯光,发现一人抱着法桐树在睡觉。走近一看,正是该同学。我们的心一下放松了。当时他嘴里还念叨着某个女同学的名字,两胳膊也越抱越紧,原来是把树当成梦里的那个女生了。有个同学想把他的手掰开,还真掰不动。我们太瞌睡了,不管他了,就让他抱着树睡吧。


     岁岁年年,学三楼里的学生走马灯似的流动。唯一没变的是门口的两颗法桐树。风里雨里,依旧茁壮成长,枝展叶茂。


(感谢段力君、翟冰欣两位校友协助)

作者:张占武

地理系88级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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