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在前面的话:
今年是我们大学毕业30年,同学群最近热闹非凡,我常常浏览,发言不多,直到前几天的一个中午,一个开封的同学单独跑到河南大学,拍下我们当年的政治系教学楼,最常用的101教室,最常进出的教学楼门口,还有看上去有些破旧的食堂……我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揪住了,还有一些颤栗。30年没有看到了,却依然是当时的模样,这就是人们常说的“物是人非”?我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到过去,往事一幕一幕从眼前掠过:教学楼里的进进出出,楼门外冬青树旁的停留,101教室西靠墙第三四排我最经常坐的位置,食堂里兰州拉面的香味儿……就连早上去食堂打饭时宿舍姐妹懒洋洋的声音都变得动听起来:“俊华,帮我带个油饼儿呗”“也给我带一个”“还有我”……
我试着把这些记录下来,不曾想,记忆的闸门打开,就像河水一样汩汩地流个不停,竟然洋洋洒洒写了近万字。干脆分一下类,把这些能分享的分享出来,作为对30年前我的大学生活正式一点的纪念吧。
今天分享的是趣与乐的那些事儿,很小,很美。
(熟悉的教学楼)
酸奶是好东西,但不是所有的人一开始就喜欢喝,我就是这样。大一下学期天气渐渐热起来的时候,一次,路过校园里一家卖零食和冷饮的小店,好友崔卫红向我推荐酸奶,相约我俩每人一瓶,我如果喝不下去,她负责把我剩下的喝完。握着沉甸甸的瓷瓶,插进吸管儿小心地品尝一口,天啊!啥味儿啊这是,说酸不酸说甜不甜的,跟食物放过期的味儿差不多。不行,喝不下去。
也许是好奇心使然,也许是经不住好友诱惑,加上以前吃西红柿的经验也是这样,所以就有了我们俩一起第二次、第三次……买酸奶喝,没觉得多好喝,但一次比一次喝得多一些。就这样经过了四五次吧,就一次喝一瓶,舍不得再给她喝了。
现在喝酸奶,时不时会想起我这个可爱的“引路人”。
(就是这位哦)
大学前两年我们女生住在9号楼,我们115宿舍8个人,学习用功,成绩也好。记得大一学年结束的时候,我班我们仨的总成绩占据了班级的第一、第二、第四名。经三班她们五个人成绩也很好,我们宿舍一时被称为“研究生宿舍”。经过评定,我们宿舍有4个人获得了奖学金(遗憾的是,还有一人学科成绩绝对够,体育成绩一票否决)。那是一大笔钱呢,我们4个人决定请客,一起吃一顿好吃的。结果,你猜咋样?琢磨了半天,8个人到饺子馆儿吃了一顿饺子,加两个小菜,完事儿。都是会过日子的好姑娘,后来又一个一个都成了人家的好媳妇儿。
我们仨
(我们宿舍8个人竟没有一张合影)
大学里很馋,吃点儿啥都香。我印象最深的有两种食物,一种是食堂里的兰州拉面:长长的、筋道儿的面条儿,兑进清面汤,一勺一勺地放进调味料,撒上一层绿油油的香菜末儿,点几滴香油,OK了。看着这个制作的过程就已经食欲大开,我喜欢香菜的味儿,每次都怯生生地跟师傅说:“能不能给我多加点香菜?”
还有一种是晚上的加餐——烧饼。主要是准备考研的那段时间,每天晚上学习到九点多钟,有点饿,之前是舍不得的,现在考研那是正经事儿啊,学习而饿的,理由多充足啊,就会到食堂对面的一个小铺里买一个现做的烧饼犒劳一下自己。类似现在的吊炉烧饼,椭圆形的,印象深刻的有椒盐味儿的,上面撒一层白白的芝麻,上锅一烤,哎啊,香脆可口,恨不得多买几个。
(食堂今日)
小时候村里一下雨,道路泥泞,一出门就会把鞋弄湿、弄脏。见过从焦作来的一个女孩儿,下雨的时候穿一双乳白色的雨胶鞋,我特别羡慕,一直记在心上。等大一得了奖学金,120块钱呢,我迫不及待地花了大概是6块钱,买了一双和她一模一样的雨靴,终于如愿,极大的满足感。稍微有点儿小雨,就会穿上,故意往有水的地方踩。慢慢发现,城里是柏油路,还有下水道,路上存水很少,派不上多大用场的,穿得久了还捂脚。所以一毕业,就送给了嫂子,加起来也没有穿过几次,觉得还挺可惜。
大学的时候总希望自己各方面都好,特别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,动不动就浮想联翩,搞得自己心神不宁。比如,大三的时候,我已经入党了,有一次,学生党支部过完组织生活会,提议每个党员都要找入党积极分子谈心。我心里忐忑,会议结束时出门的时候,我小声问一男生党员:“谈什么呀?咋谈啊?”他看了我一眼,没有回答。就是这“意味深长的”一眼,害得我回到宿舍,恨不得把所有的舍友都问个遍:“唉!你说,我平时看起来是不是特别愚蠢?”直到有人问我:“你今儿这是受啥刺激了?谁说你啥了?”我这才意识到,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。
唉!真难为你了,今天竟当成了趣事儿来谈。
高三的时候,曾经和我的一个好友,利用晚自习时间偷偷跑电影院看了《红衣少女》,还挨了班主任批评。但我特别喜欢主人公安然,她积极热情,坦诚正直,重视友谊,有点儿像“假小子”,很符合我当时的审美。大学的时候,算是偶然吗?我转了好半天选中了一件红色的上衣。那时候衣服少,买一件衣服就老穿着,没其他的可穿啊。结果,我们组的男生暗地里给我起了绰号“红衣少女”。我知道后,觉得我还真有安然身上那股“傻里傻气”的劲儿,心中窃喜,甚至还有点引以为傲。
这段故事后来讲给我先生听,他总是一边嘲笑我,一边点头承认,说我和安然的确在某些方面“神似”。
(我们组)
我从小就喜欢用钩针,钩各种各样的东西,大学毕业前夕,有一点时间不太忙,看见王青月钩了一件粉色的上衣,镂空的,软软的手感也好,特别喜欢。我也会钩这种花型,加上我俩关系很好,干脆买来同样的粉线,钩了一件和她一模一样的上衣,还相约一起穿上。哈,有人和你穿一样的衣服,感觉很特别。我喜欢把我的红上衣穿在里边,这样,领口、袖口是红的,衣服透过镂空也能露出里边的红,成为我很得意的一件衣服,又是我自己手工杰作,很是美了一段时间。
(可爱的王青月)
高中的时候,看到一则新闻,说美国人自立意识特别强,就连里根总统的儿子,也给别人擦皮鞋挣钱。18岁上大学需要生活费费,自立不了啊,那就尽可能少花钱吧。
那时,姐姐、哥哥都已经结婚,弟弟在读初中,家在农村有责任田,父亲在县教师进修学校当副校长,有工资;母亲是大队妇女主任,好像有一点些补贴。所以我的生活费是有保障的,父亲会在开学之初就一次给够我带在身上。记得他每次给我250块钱。我知道,从小父母给我们钱都会留出富余,这250块钱也一样,我一般是“花不完”的,每学期都一定要省下一些,下次按这个标准给我补齐就好。所以当时的感觉是,我手里有钱,但是不乱花钱,我还会把钱存到学校的储蓄所里。
毕业的时候,我跟爸爸算了一笔账,印象中说我一共花了他1650元,其余还有些花费,是我得的奖学金,哥哥、姐姐等亲戚给我的一些钱、我还当家教挣过一点钱(后来父亲反对就没再做下去),等等。记得,我把这些钱告诉父亲的时候,他很感慨:“你这样说我就知道了,你四年里你一直都很节俭啊!”是的,我们家出来的孩子都这样,家风使然,这样心里踏实。
政三班的兄弟姐妹)
那时年轻,趣事儿、乐事儿很多,先写这些。其他事儿待续。
作者:王俊华
(政治系85级)
作者简介:王俊华,河南长垣人,1985—1989年就读于河南大学政治系。现为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,萨提亚模式家庭治疗师,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副教授,《婚姻与家庭》杂志等平台专栏作者,致力于萨提亚模式在个人成长、家庭情感等领域的学习、研究和运用,著有《那一刻,我看见了自己——萨提亚模式心灵成长手记》等。